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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魁天下
2011-9-20    作者:admin    点击:5928
村犬咬破衣伯言状元预兆,
翁师巧周旋张謇横空出世。
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按照清朝制度,每逢辰、戌、丑、未年为会试年,即三年一科,故民间有“状元三年出一个”之说。但如皇帝家遇有登基、婚嫁、迎聚、寿诞等重大喜庆之事,这一年虽不是会试之年,也可由皇帝恩准再加一科,即谓“恩科”。光绪二十年(1894)正月,清政府决定:为贺慈禧太后六十大寿,本年特开恩科会试。
正月二十五日,在江西贵溪当知县的三哥张詧被推为地方赴京筹庆随员,得悉有恩科会试一事,便去信父亲,又奉父命力劝弟弟准备赴考。
76岁的张彭年,急于亲眼看见儿子金榜题名光宗耀祖,几乎是恳求张謇第五次赴京再考,劝曰:“儿试诚苦,但儿年未老,我老而不耄,可再试一回,儿兄弟亦别久,藉此在京可二、三月聚,我心亦慰”。
翁同龢听到设恩科会试,首先想到张謇,因上次礼部会试,自己弄巧成拙错录了人家而让张謇落榜,心中总有愧疚、惋惜之感,这次机会来了,欲尽力弥补,也写信张謇力劝迎考。
张謇自32岁中举人后,十年中连考4次都名落孙山,对科举早已心灰意冷,怯于上场。只想去为社会做一番事业,也算不虚度人生,却又不敢违背父命。也忆起,无论倡导植桑养蚕、办理通海花布减捐、提倡平粜放赈、请求增加生员名额等事,都因人微言轻而事事皆难。若能考中状元,就可实践自己的抱负,开创一条救国救民之路来,张謇的眼前又呈现出一幅宏伟的美景兰图,于是决定最后再搏一次。
然而,千里进京赶考,车旅、食宿费数目很大,家境清贫何来此钱?考中自然当好,若考不取岂不又增加一大债务包袱,心想先试着筹资,筹到就考,筹不到即算了。张謇青衣小帽徒步赶去城里伯伯家借钱,尚未见面,突然窜出一犬,撕坏了张謇长衫的一爿衣角。犬虽被家人喝住。张謇顿觉不祥之兆,加上惊吓,面如土色,又见破衣多有难堪。伯伯见侄子神色紧张,便灵机一动慰勉说:“此时此刻有犬撕破人衣,好事好事。你看这一块不是像个‘爿’字吗?那一块不是像个‘犬’字吗?两字合起来不就成了一个‘状’字吗?‘窜’字下部又是两个‘中’字,真是鸿福齐天,你就要中状元啦!”众人哈哈大笑,都说讲得好!张謇知道此话有点牵强附会,可低头翻了翻那两片破布细看,也真有点儿像,也许真是如此好运,这使学富五车的张謇也凭添了几分信心。
二月十一日,张謇东借西凑了盘缠钱,穿着临行时老友沈敬夫送的皮袍,随带书籍、日用品,赴京赶考起程,十二日到达上海。十六日登上上海招商局的“新丰”轮北上启行。大海无风三尺浪,风大浪激,多有颠簸。船上巧遇老同学、通州老乡范肯堂,张謇早有“当年乡里推同辈,周(家禄)顾(锡爵)朱(铭盘)张(謇)范(肯堂)之人”诗句,人说:“人生三件乐事:洞房花烛夜、他乡遇故知、金榜题名时。”故分外高兴一路为伴。十九日船到天津外口。因水浅抛锚,第二天改在大沽港上岸,于紫竹林宿永和客栈。第二日雇了一辆骡车启行,二十三日抵达北京,寓于如泰会馆,因通州人进京城经商办事者住此居多,故也称通州会馆。当即写家信,以免家里牵挂。当天与友人晤谈,知道恩师张裕钊已于正月十五日逝世,张謇日记写道:“山颓木坏,可胜慨叹!年来师友之恸,尤伤人也。”更添几分悲怆。
张謇一进京城,心想翁师一定久盼,二十五日登门拜见翁同龢,望多加指点。
翁同龢认识张謇已久。早在1881年6月,张謇随庆军驻防山东蓬莱,因军务为吴长庆拟致时任左都御史的翁同龢函,就受到翁的赏识,两人对国内外形势有过讨论,看法一致,翁便认为张謇是个有用之才。张謇赴朝平乱有功,并著《善后六策》,震动朝野,他的许多观点属翁同龢的清流派,故倍受清流派及翁同龢的器重。此后,光绪十二、十五、十六、十八年,张謇四次赴京参加礼部会试,翁几次欲取他为状元,却失误不第。故见到盼望已久的张謇,分外高兴,亲起迎接。翁同龢系三朝元老、光绪帝师,这次恩科会试又被点为阅卷八大臣之一,自当对张謇“留点心”。因进士对本科主考官称谓“座师”,故张謇对翁同龢称为翁师。
    相互问安后,翁师直奔正题:“皇上业已大婚,将要自主,无奈太后包揽。皇上乃当今圣明君主,老夫决意辅君兴国。我有意通过会试选拔栋梁之才。不能没有你这好帮手呀!”
张謇点点头说:“学子何尚不想为师出力、为君立基、为国效劳、为民兴业?只是不想通过科举正道以外的途径当官,取之又难求。”
翁同龢便尽力打气,“气可鼓而不可泄,要有志在必得、非我莫属的精神才能考出好名次。”
张謇听得热泪盈眶,赶速回馆,抓紧时间苦读。
三月八日进入考试场屋。“场屋”俗称“考棚”,每人一小间如“鸽棚”,其号舍屋顶盖瓦,每间隔以砖墙,无门。入场后,士人用油布为帘以防风雨。号舍高6尺,举手可及,深4尺,宽3尺。舍内东西砖墙,离地尺余向上,砌成上下两道砖缝搁板。板可抽动,日间坐下层之板,在上层写字;夜间除上层之板,按入下层,屈腿而卧。是合则为榻,分则为桌和凳。坐卧、饮食、写作,皆在于此;茶饭送至,饮食于此,极为狭窄。且有蚊咬,熏蒸烈日。巷尾有厕所,近厕号者臭气难耐。南墙根有小沟以通水道,遇雨则泞湿堪虑。考场如同牢狱。张謇就在这样简陋的斗室中度过多少次考试的多少个日日夜夜,或苦思冥想,或奋笔直书,紧张而又疲劳,呆板而又重复,常累得筋疲力尽,甚至生病。今天又来到这里,且北京天气大风燥暖,对南方人张謇更不适应。
头场得题:“达巷党人曰:‘大哉孔子’,又‘子曰道不远人’至‘忠恕违道不远’;又‘庆以地’。试贴:‘雨洗亭皋千亩绿’,得皋字。”九日晚四艺俱成,早睡。十日晨6时左右起来,不算很早,可见张謇内心的淡漠。不到中午就把卷子誊清交上,随即出场。
十一日二场,天气仍甚热。十二日晚十时左右即作成五艺:“《易》:‘形乃谓之器,制而用之谓之法’;《书》:‘四曰星辰’;《诗》:‘以御宾客,且以酌醴’;《礼》:‘命相布德和令,行庆施惠下及兆民,庞大赐遂行’;《春秋》:‘取邾田自(氵+郭)水,季孙宿如晋’。”十三日也是正午出场,都早于往年历次会试。出场时正好大雨未止,北京街道历来排水设施很差,平地水深尺,张謇泥淖没踝,尤为狼狈,到寓竟体无干处。十四日三场为策问,得题五问:“第一问诗、三礼;第二问舆图(误入分野);第三问科举;第四问永定河工;第五问金石(杂采寿字)”。十五日也是晚十时完成卷稿。十六日誊清交卷并于正午出场,一切都显得是以平常心对待,而且傍晚就出城,并于次日将家仆先行遣回,想必又已作好旁落之心理准备。“榜发之前,不听录”,可见心绪之懒散。二十四日三哥赶来候讯。四月十二日丑刻张謇却不料闻报竟然取中第60名贡士,第一关入围,总算松了一口气。第二天与三哥忆谈父母慈恩与厚望,相向流涕,三哥寄电向家里报初试喜讯。
四月十六日复试,试题,“经界既正,分田制禄,可坐而定之”。赋得“拂水柳花千万点”,得花字,酉初纳卷。
历来阅卷和出卷有严格规定,一到傍晚宫门便封闭落锁,御林军在外来回巡逻,以防阅卷大臣与外界通气作弊。待发榜揭晓,阅卷大臣才得出宫回家。翁同龢被“关”在皇宫内阅卷已有多天。直至第二天殿试卷子出好印好才想起复试已结束,依宪纲前10名才能参加殿试,不知张謇考分排在几位?立即小跑步赶到志锐处,下气不接上气地急问:“听说张季直的卷子在你这儿,名次可曾排定?”
正巧复试卷子在与翁同龢弟子、过从甚密、无话不谈的礼部侍郎志锐手里,回答:“好像张季直排在一等十一名,但尚未最后定夺,待各大人看后方可裁定。”
志锐有感恩师重托,事关重大,立即捧出卷子和初排名单。翁同龢毫不犹豫地拉起笔来在张謇名后名次末尾的“一”字抹去,提前一位为第十名,又将原第十名加了个“一”移后,这样张謇明天就有资格参加殿试了。下午,八位阅卷大臣讨论,翁同龢一看自己要取的学生均在十名之内,便由礼部官员通知前十名贡士明日参加殿试。
四月二十二日殿试在紫禁城保和殿举行。张謇等十名贡士各自抽签就坐于矮桌前,接过“河渠”、“经籍”、“选举”、“盐铁”四策题,按八股文要求,统统按朱子学说应对,奋笔疾书,细心应答。因规定必须在1支腊烛内考完,概不续烛,历时12小时,个个汗流浃背,手臂酸麻,精疲力尽,头昏脑涨。张謇也如此,紧张加疏忽,写错一字刮去而未补。收卷官黄思永见整卷恭楷字字如样似刻,文气老到,心赞状元非他莫属也,若为一字之漏而失,实太可惜,便取笔在抬头“恩”字上刮空处给加了个“圣”字,真是一字值千金,达到了尽善尽美。翁同龢这次真是志在必得,命令收卷官坐候张謇交卷,然后直接送到自己手里,匆匆评阅之后,立即得出“文气甚老,字也雅,非常驻手也”的结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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