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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忘师恩
2011-9-20    作者:admin    点击:9715
为瞻虞墓宿虞楼           
江雾江风一片愁
——张謇
同治十二年(1873),张謇初次去江宁,不忘向各恩师辞别。二月十七日,登门拜访师山书院山长孙寿祺,师曰:“初不知子窘若此,早知当在通为子觅一津贴之资,出门以不失本色为戒。”并置酒招待张謇,夜宿师母处。张謇每当回忆他与孙师一家的友情,“最为师母钟爱,今师母家况如洗,犹为远游人谋及征囊,感念之忱,何时可已!”
张謇后来在江宁,获悉孙师去世消息,“言念往昔,泪不能禁。” 光绪十八年(1892)二月十五日,孙先生病逝,张謇感恩知已,有泪如泉,作挽联:
     师无疚乎亲民官,所去见思,旧下寻常皆治谱;
     我何为者报恩子,悲来横集,行年四十尚公车。
光绪元年(1875)七月十五日,张謇老师、曾为其冒籍出手援助的屠敬山(晋师)逝世,不忘旧恩,题挽联:
      知已感生平,当年泪洒穷途,援我片言珍九鼎
      人情嗟叵测,他日传编循吏,让公一席占千秋
张謇从学江宁李小湖,时间虽短,但师生情谊深厚。光绪四年(1878)正月二十三日李师病逝,张謇便在日记中写道:“知李师于初八日归道山,惊胆欲绝。余之得见吾师也,以文字始,而每见必加策厉……”。二十七日撰挽李师联后,又去吊李师之丧。
光绪十二年(1886),以“九百九十九”剌激张謇发愤读书的宋璞斋先生病逝于山东,虽在冒籍劫难中璞斋曾有过节,但老师终究老师,张謇仍哀伤无比,即赴西亭协助处理后事。璞斋儿子宋金绶1892年为某官衙文案,卒于浙江,张謇闻悉,忆起当年兄弟般的情谊,情之切切,痛之深深,作挽联一副:
      遗恨几何,儋石家怜君有母
      闻丧一恸,廿年前事我为兄
光绪二十三年(1897)正月初八,张謇于西亭时还去祭扫老师宋效祁(蓬山)墓。
徐云锦,字石渔,张謇尊称其为“石师”。道光庚戌恩贡生,就职州判,后为教谕后选,笃于学,终身授徒,从而成名者前后数十人。张謇十五六岁时拜徐云锦为师,师生长谈,谈兴甚浓,发现张謇智商非凡而大喜,惊呼:“张氏有子,后代必旺。”知爱之深,有心培育。石渔与彭年年差一二年,素为好友。张謇18岁时,又荐族女徐蒨宜许配于张謇。其间张謇正遭冒籍风波,辗转如皋、金沙、海门,囊中羞涩,心力憔悴,一岁殆无宁日,石师选《四书文》、《明正嘉隆万天崇文》、《朱子四书大全》等指导阅读、作文。张謇19岁起从赵菊泉为师的同时,又常从石师问业。石师生有7个儿子:逵吉监生、彰吉贡生、皆吉八品职衔、康吉附学生、孚吉科副贡生、升吉附学生,可谓“粒粒芝麻爆响”。同治十三年(1874)十一月八日,张謇题联相赠:
大儿文举,小儿德祖;
古事仲舒,今事崔林。
上联,“文举”为东汉孔融的字,“德祖”为西汉辞赋家杨修的字,意为徐师数子皆卓然不凡;下联,崔琳、董仲舒同为唐代名人,有云:“古事问仲舒,今事问崔琳,尚何疑?”,意为徐师品学堪师。
张謇对徐石渔十分敬重,常登门拜访问学。石师也厚爱张謇夫妇,时而上门。来往甚密,受益甚多。张謇中了状元后,建造濠南别业,子孙满堂,需要一名家庭教师,便将石师的侄子徐月如请去当家教。月如敬请张謇题联,张謇便在棉料纸上题赠一联:
天下无疑知力定
读书有味觉身闲
月如如获珍宝,请裱画师将其精工裱就,每逢新春佳节或婚喜之时悬挂堂内,以点缀厅堂增光添彩的同时,也教育后辈勤奋读书。徐氏宗族皆受熏陶,因而后辈都重视读书,在教育界工作的就有20名之多,在张謇实业中任职的达8人之多。
徐于光绪十八年(1892)正月初四日卒后,张謇奉大人之命作挽联一副:
高居却聘,笃老传经,伟兹海噬耆英,有生七子能继美;
树种书成,看花约在,愁绝学堂风雨,先春三日为招魂。
同月七日张謇撰写《徐先生墓志铭》,全文1230字,楷书,勒石成碑,碑青石材质,长66厘米,宽66厘米,厚8.5厘米,立于常乐镇西北3里徐石渔墓地东侧碑亭内。
同治十二年(1873)九月,张謇得悉赵菊泉生病,专程前往茅家镇探视。
光绪元年(1875)10月,为赵师生日,已上江宁任职的张謇特地赶回茅家镇与几位同学一起上恩师家祝寿。
光绪八年(1882)六月张謇致函赵菊泉先生赠银20元。后赵菊泉病逝。张謇虽因公务在身未能赶往无锡吊唁,但曾写过一篇《无锡赵菊泉先生像赞》言及:“不城府以滴真,不崖岸以拒人。拥皋比,历道咸同光四代,陶英育秀累百辈。其施其蕴,肫肫然符于仁。耄耋而气春,江海而名尊。呜呼!无类之教,将宏泗滨。其法无归,其道无新。若先生者,可谓人师之职帜,学官之凤麟。”,以表纪念。张謇高中状元后第五年——光绪二十五年(1899)的二月十一、十二日,张謇谢绝文武百官迎送,专程前往无锡惠山拜谒菊师墓,“尊酒俎肉,一献一拜,曾何补于三载教诲饮食之恩万一哉!为之感恸。”来到墓前含泪跪拜。还为赵府写下“入孝出弟”门额和“几百年人家无非积善,第一等好事还是读书”的门联以志纪念。
张謇回海门后,每当想起菊师长眠于山坡毛草丛中,总于心不安。于是,光绪二十七年(1901)正月初,张謇与周家禄、沈之瑾、秦驾鳌、沈燮均、徐孚吉等诸君集议筹资,于茅家镇训导署学舍后(今海门中学校园内)动工兴建“赵亭”。十三日撰写《请建赵亭禀牍》,后刻石嵌壁。四月十三日,张謇于常乐家中题“赵亭”名,并题联一副:
人通利则思其师,几席三年,获落何堪高第列
公魂魄犹乐兹土,衙斋咫尺,风流敢告后贤知
上联谓愧负先师赏识,下联谓师之遗范可励后贤。亭内有遗画像刻石碑,张謇题写碑文:“无锡赵先生彭渊,官海门训导时,余从之游,提撕奖假,唯恐不至,三年未收学费一文。海门能文之士,亦多游其门下。此与周彦生、沈仲瑜诸君集议,建亭于学舍之后,画像刻石,以志遗爱。”(2006年8月张謇逝世80周年纪念日,该处新建的“弘謇园”举行揭幕开园仪式。)
1921年十月,张謇再次至无锡谒赵先生墓。
1925年三月,奉军某部旅长毕庶澄来见,并言将往无锡,张謇令其一定要保护好无锡大成巷菊师宅。
   翁同龢(1830-1904),字叔平,晚号松禅,江苏省常熟人。咸丰状元。历任刑部、工部、户部尚书,军机大臣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。中法战争、中日甲午战争,均坚决主战,支持维新变法,为“帝党”的重要人物。光绪二十四年(1898)“戊戌变法”失败,翁师被慈禧“开缺回籍”常熟。张謇时在京城,闻师被开缺回籍,四月三十日赋《奉送松禅老人归虞山》赠翁同龢:
兰陵旧望汉廷尊,保傅艰危海内论。
潜绝孤怀成众谤,去将微罪报殊恩。
青山居士初裁服,白发中书未有园。
烟水江南好相见,七年前约故应温。
五月十三日,翁同龢离开北京,张謇和其他门生故旧赶到永定门外马家堡京津火车站为翁师送别,痛哭流涕。不过半月,张謇即以“通州纱厂系奏办经手未完”为借口,再次向翰林院请假,匆匆离京南下。十月十九至二十二日闻“上疾有谬”,又闻“虞山重被革职,永不叙用之命”,张謇为翁师而忧。面对慈禧整压变法,谭嗣同被杀,康、梁被迫逃亡,翁师被革职的白色恐怖,张謇不怕殊连,冒着风险关心照顾恩师,一江之隔书信往来不断,多次去常熟探望彻夜深谈,出资为翁师建造隐居的“瓶庐”。
光绪二十九年(1903)八月二十日,张謇派人往常熟翁同龢处,送去《东游日记》、银200元、稻米、鱼干、百合等,并书信一封。翁师阅《东游日记》后盛赞其“凡所咨度,步步踏实”,并嘱“所记皆综其大端而切要,可仿者其凿井、牧牛二事乎。”
光绪三十年(1904),张謇抵常熟两次探视翁同龢,“见松禅于病榻,颇惓惓于旧恩,大臣固应尔,抑西人所谓特性也”。两次谈话均“颇及宪法”,张謇将问答一一记下。翁同龢望张謇将《宪法义解》速为传播。二十五日张謇生日,张詧办酒邀诸友为弟贺,才见报载,确知翁师于十九日夜去世。张謇无限悲痛,当日含泪写下日记:“去十八日二日耳,遂成千古永诀。追维风义,岂胜怆痛!铭志之属若预言之。因念有师友风义者,至此而师尽。即二、三好友,若周彦生,若顾延卿,若范肯堂,均老病支离,不复能如昔时意气。思之可痛!”二十六日,张謇得翁宅讣告,告以翁同龢临终遗命以自挽联属书,又令草遗疏。联云:“朝闻道夕死可矣,今而后吾知免夫”。张謇即遵遗嘱写瓶师自挽联,并写挽瓶师联一副,一并亲自送达。张謇在悼词中将翁同和比作北宋时期著名的政治家、文学家欧阳修和司马光:“有宋名臣以文学政事显者曰欧阳修、曰司马光,求之近今,足以媲匹者,其为吾师翁公”。翁氏为张謇恩师,二人志同道合,感情笃厚。翁同龢去世令张謇悲痛异常,感叹翁公生不逢时,如在乾隆盛世,自可与嘉庆帝师朱珪媲美,如今竟未能像同治帝师李鸿藻(谥文正)得以善终;又认为《后汉书》中尚有记灵帝时党锢之祸的《党锢传》以代官书、正史,明代沈德符所撰的《万历野获编》足补史传之缺,现在不指望正史记载翁氏遭受后党迫害,只期望野史能对他作出公正的评述。便于同月二十七日题挽翁同龢联:
    公其如命何,可以为朱大兴,并弗能比李文正
    世不足论矣,岂真有党锢传,或且期之《野获编》
张謇认为,恩师驾鹤西去已无法挽回,最好的怀念是实现他的愿望和嘱咐。于是,连致三函赵凤昌,询《宪法义解》等书“印成否?应早成矣。”,“印书必望速成、速布、速进,并望以百本即见寄”,张謇热望借日本明治维新推动中国宪政改革。第二函询张之洞立宪立场。第三函闻载振赞成立宪,“北方殊有动机”,故“日盼印成之书到眼”寄出。同时更加速实业推进。
六月十四日张謇又作一首悼翁联:
    必能爱国家,乃能爱才,天日如临,贝锦未妨谋谮甚
    幸不死有司,亦不死贼,风云何限,盖棺始觉受恩多
(注:“贝锦”——喻诬陷他人、罗织成罪的谗言。“谋谮”——进谗言陷害。“有司”——官吏、官职各有所司。)
同日又代三兄题挽翁联:
谗先公亡公,试读寺人之诗,投畀有北,投畀有昊,继以豺虎
厄不天闻天,乃与康成以梦,今岁在辰,明岁在巳,嗟哉龙蛇
(注:上联意:谗言翁公至翁死,试目读解宫中小臣、宦官,翁公已被豺虎投给荒野了,投入苍天了,却豺虎仍继续不放过他。下联意:厄杀翁公却他声名闻于天,乃与康成——东汉末经学家成以梦,今翁逝于甲辰龙年,明年是乙巳蛇年,龙蛇怎食嗟来之食也。)
随着岁月的流逝,张謇对恩师的的怀念与日俱增。宣统三年(1911)正月他到北京请愿立宪,特意到东单二条胡同的翁同龢故居瞻仰一番。追寻旧时踪迹,缅怀先师当日风仪,并赋诗一首:
乌衣不复谢家堂,马粪还传旧时王。
八表风尘催日月,十年诗友入沧桑。
只因元亮当疏传,安问尚书况太常?!
说与危巢新燕子,落花啣罢已斜阳。
民国十年(1921)一月六日晚张謇登舟往常熟,八日特谒虞山白鸽峰翁同龢墓,拾级而上,见恩师墓台苔痕斑驳,有感于人事沧桑变幻,无限增悲。墓外高松参天翳日,湖光映林外。想到自光绪三十年别师病榻,师死仅来一吊,未能会葬,心常耿耿,屡发心而未有便,无因一拜师墓,今兹之谒,不胜悲忾!山下西侧,为恩师隐居助资建造的庐楼5间(翁自称“瓶庐”,为守口如瓶隐居茅庐之意),人去楼空关着门,小桥未剥尚可进,为念恩师,留连楼下,便让友人载酒饭于阁中。饭罢即登中峰,望江北南通五山,再次缅怀恩师之情喷涌而出:
停舆入墓庐,空庭冷花竹。
亟趋墓前拜,眦楚泪频蓄。
又诗:
云雷黪黩几乾坤,十七年来此墓门;
有地尚容埋骨硬,何天更带易名恩。
诸人宁共陶潜感,九辨惟招正则魂;
拜罢石台思待箦,松风湖石故清温。
张謇从常熟扫墓回通后,特意在南通黄泥山岭建造小楼一座,“归筑斯楼,时一登眺,悲人海之波涛,感师门之风仪……名虞楼以永之,亦以示后之子孙”。张謇为虞楼题联:
山根拟改丹砂井
江上唯瞻白鹤峰
从此,张謇每上虞楼总习惯地隔江眺望常熟虞山白鹤峰,悠悠往事,谆谆教诲,阵阵思念。曾喷涌成诗“宿虞楼”等二首,诗中称:
        左辟黄泥岭,前邀白鹤峰。
        江流分宿鹜,云气缭飞龙。
        缅古遥来锡,留人旧种松。
        今宵东涧月,应照墓梅(禾+农)

为瞻虞墓宿虞楼,江雾江风一片愁。
        看不分明听不得,月波流过岭东头。
同年10月,张謇为修善翁师的“瓶庐”第二次过江,前往虞山,张謇又一次深切缅怀,赋诗悼念恩师:
淹回积岁心,一决向虞麓。
晨暾彻郭西,寒翠散岩壑。
夹道坟几何,鸽峰注吾嘱。
停舆入墓庐,空庭冷花竹。
亟趋墓前拜,眦楚泪频蓄。
凄惶病榻语,万古重丘岳。
抵死保傅忠,都忘编管辱。
尊驺贯大义,凝欷手牢握。
宁知三日别,待坐更不续。
期许敢或忘,文字尚负托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平生感遇处,一一缭心曲;
        缅想立朝姿,松风凛犹谡;
        九原石台前,随武不可作。
张謇回家后,给翁氏后人寄去500元修瓶庐,建议将翁师所存“赏赐御物陈列于楼上”供游客观瞻。
张謇对每一位老师都很敬重,从小开始懂得万事必须感恩,成才成事后仍深怀感恩之心始终关怀着老师,优秀的品行成就了他的辉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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